2007年11月20日星期二

此去经年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钟风情,更与何人说?”

昨天,送Peter到火车站,合影,然后拥抱,目送他上火车。转身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满是感激。此去经年,上次分别到今天,已经十多年,应该配得上这个一年又一年的意思吧?

之 前提过,Peter是我们初中的外教,剑桥刚刚毕业没有多久的他在小城荆门呆了15个月,做我们的口语老师。他祖上显赫,爷爷是诺奖得主,我们昨天见面的 地方,就是那栋以他爷爷的名字命名的研究中心,他的奶奶是一个很有名的社会活动家——这些是在wiki上查到的,他偶尔提过自己的家庭,语焉不详,对于他 自己的成就,他只是说:Sophia,我只是比你幸运。

再见面,已经是陌生的时空。上一次是在象山中学实验班的教室里,我们说回英国一年的他胖了许多。这一次是在牛津,他说,在facebook上看到你的照片的时候,i recognized your face。我笑说,我还和12岁一样吗?他说,仍旧认得出。

他说,你很impressive,比起其他同学的循规蹈矩,你很积极自信。我觉得往事不堪回首,那时我太小,什么都不懂得,愚蠢到让现在的我不愿意回忆的地步。

曾经是仰视,或者因为愚蠢,而不知道自己需要仰视。今天发现,我可以平视他,正常的交谈。我说,真是奇妙,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不能交谈,现在多少可以说些什么了。他说,哪有,以前也有交谈过吧。可是以前的我,没有idea,也没有词汇。

从 咖啡厅走出来,送Peter去火车站,我说,Peter,你知道吗,因为有你,我们分外幸运,你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窗,即使当时的我们没有知觉,但是后来才 发现,相逢的价值如此之大,以至于完全改变了我们的人生。他说,在中国的一年多,也是我人生中最美好,最奇妙的一年,我也很幸运。

相隔十年的再相见,让我看到自己十年来的变化是多么惊人。生命是一个奇迹,而神通过我们自己的手和眼,让我们看到他的爱。在拥抱Peter,送别他的时候,我在那一瞬间感受到内心的安宁,和被眷顾的感动。

十年分别的悲伤和一朝相逢的欢欣,在此刻打动我。走在下雨的街头,走在回家的路上,问自己下一站飞往何方?可是哪里都可以,“世界都是我的橱窗,时间会让我成长。”

所以不怕分别,哪怕此去经年。在这个神奇的11月,我重遇了Peter,我重遇了万宇,我觉得人生有个奇妙的轮回。我急忙给教会的一个女生打电话,告诉她,这个瞬间,我觉得到生命的奇妙,我觉得,神就在那里。

另外,附上拜伦的诗,不适合本文情况~但是是我一直很喜欢的诗。

When we two parted...


When we two parted

In silence and tears,
Half broken-hearted
To sever for years,
Pale grew thy cheek and cold,
colder they kiss,
Truly that hour foretold
Sorrow to this.

The dew of the morning
Sunk chill on my brow-
If felt like the warning
Of what I feel now.
Thy vows are all broken,
And light is thy fame;
I hear thy name spoken,
And share in its shame.

They name thee before me,
A knell to mine ear;
A shudder comes o'er me-
Why wert thou so dear?
They know not I knew thee,
Who knew thee too well-
Long, long shall I rue thee,
Too deeply to tell.

In secret we met-
In silence I grieve
That thy heart could forget,
Thy spirit deceive.
If I should meet thee
After long years,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With silence and tears.

~Lord Byron~